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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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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神京城, 皇城,宮廷內苑。天子病了,一病不起。這等時候是皇後主持著宮廷內苑的宮務事宜。

承平十七年, 夏, 本是暑氣最重的時節。承平帝沒法子安心養病,他的心氣不順。

“陛下。”皇後在侍疾, 她又勸天子用藥。

“您萬金之軀, 不可毀傷, 還請先用藥吧。”皇後親自遞上一碗藥湯給天子。

承平帝瞧一眼後,嘆道:“吃不吃,不重要。反正死不了。”

“陛下。”皇後趕緊起身,她跪於天子龍榻前。

“請您勿要說這等自棄之語。江山社稷,擔您一肩……”皇後還想勸話。

“這些場面話就不必講了。”承平帝擺擺手。他的心情很壞, 沒心思聽皇後繼續念叨。

至於吃藥?天子不怕藥苦,他覺得心苦。如今承平帝膝下無嗣,在病中呢,他也聽一耳朵朝堂上的風波。

又有人想請天子大選,再多挑些妃嬪入宮侍奉。反正天子還年輕,前頭能生,後面多挑著嬪妃一樣能生。

至少國舅就是如此想法,這一位大將軍盼著宮廷內苑的嬪妃們爭氣,多多給天家開枝散葉。

皇後在承平帝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。

回到昭陽宮。皇後得著心腹的稟話,說道:“娘娘, 丹若宮有人有招了。”

“好。”皇後點頭。

對於二皇子歿了一事,在皇後眼中, 不是杖斃掉一些宮人們就算了結。這事情總要有一個幕後主使。

二皇子是撫養在昭陽宮。對於世人而言這一位二皇子就是皇後的養子。

二皇子因著幼小,病了幾場, 敗壞根底。這一染疫病便是歿了。

這等理由說出去讓皇後覺得無顏面。容易使人猜忌她這一位嫡母不用心。又或許皇後也需要一些理由敲打一些人。

柳充容這一個皇子生母。膝下的大皇子早歿了。在皇後心頭這一位已無子,又無寵。對著昭陽宮也不夠恭順。

這等無爪的假老虎就是最好的立威對象。

真是拿一個無能之輩立威,在宮廷內苑裏起不著作用。至於真正的天子心頭肉,宋貴妃這一個明面的寵妃。皇後不敢動。

或者說沒抓著宋貴妃的把柄,宋貴妃膝下又有天子目前存活的唯一子嗣麗錦公主。

不看僧面看佛面,看在麗錦公主的體面上。皇後就不會動宋貴妃。

“去,把人提了。”皇後吩咐話,說道:“人證物證,俱要用實。”

“本宮不止要審了柳充容,還要給各宮一點敲打。讓一些人知道必須遵守了宮規的要緊處。”皇後的眼中有光,那是惱意。

對於柳充容這一個礙眼兒的存在。皇後不想繼續容忍下去。真當柳充容辦事很仔細?皇後就沒有耳目了。

對於丹若宮發生的一切,皇後使人盯得緊。

不止柳充容,只要受寵的,只要生下皇家子嗣的。哪一個都是皇後的眼中釘,肉中刺。不盯著,皇後也怕翻船。

“諾。”皇後的陪嫁嬤嬤應諾。

隔著神京城的幾千裏之外。南邊,渭河縣。

谷家村這些日子很熱鬧。或者說不止親戚愛來竄門子。便是一些出嫁的谷家女也願意回門。不止谷家女自個願意,便是她們的婆家也樂意。

誰讓谷氏一族的消息瞞不住。費邑侯府的世子夫人要回族裏探親。為著這事情谷氏族長親自走一趟縣城,把谷大福一家人請回族裏。

原由也簡單呢。為著讓費邑侯世子夫人回族裏做貴客。

一旦世子夫人回族裏探親,谷氏一族的族人們往後在十裏八鄉吹一吹牛皮,那也是特別的得臉。

墩城侯劉演這一日游獵,倒是路過一回。或者說就是恰巧的,他在渭河邊上遇著費邑侯府的探親隊伍。

“表哥可知這是哪家,真夠氣派。”何佩玉讚一回話道。

“神京城的費邑侯府。”劉演回道。

“莫不成表妹沒聽著最近的消息,傳得沸沸揚揚,說的就是費邑侯府的世子夫人要回鄉探親一事。”劉演笑問道。

“聽了。”何佩玉回道。

“只是太煊赫了。我覺得皇家氣派,大概便是如此。哪料想侯府的尊貴與威風就是這般利害。”何佩玉感慨一回。

年十二歲的何佩玉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。她的眼中還對未來充滿了期望。

對於劉演和何佩玉議論一回的費邑侯府探親隊伍。

這等時候的谷秀娘一家人是坐著馬車。哪怕東方暻亦在馬車之內。畢竟除了乘人的車輛,還有拉著賀禮的車輛。

這等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不避諱,確實挺張揚。奈何谷秀娘勸過枕邊人,夫君主意定了。谷秀娘最後還是同意。

不止是不想拒絕夫君的美意。可能谷秀娘自己在心底也感慨一回。誰讓她是一介俗人。

她也愛錦衣不夜行,還是樂得被人誇耀幾番。

河邊小棧,一處茶肆。

荀十二郎的目光瞧過離開的費邑侯府一行人。

“大哥。”荀十二郎喚一聲。

在荀十二郎的心頭,他對於費邑侯府也罷,對於谷氏一族也罷,他皆沒有好感。

因為與谷家議過親,他這一位嫡親的大哥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,孑然一身。

這讓荀十二郎的心裏藏著怨。荀氏是郡望,也屬於二流的士族。這等人家還被天子家奴壓一頭,荀十二郎對於宦官之流天然憎惡。

“明德,你心不靜。”荀家大郎說道。

荀十二郎,名議,字明德。他聽到大哥的話,他回道:“我心靜不下來。”

“瞧過宦官之威,大哥能心平氣和,這等養氣功夫讓弟弟佩服。”荀議說罷這話。他又道:“就不知大哥一直不能議親,此事已成父親心病。大哥,愧疚否?”

“……”聽罷弟弟的話,荀大郎沈默下來。

渭河縣,谷家村。等費邑侯府一行人到達時是晌午時分。

“族長,貴客到了。”谷族長聽見族人的報信兒。這族人是一路快跑過來,報信兒後,他還喘著粗氣。

遠遠的,那熱鬧也從村口往族長家傳來。谷族長領著族老,又請了谷大福夫妻一道迎出去。

當然這是長輩們親迎,這等禮數給的十足。至於谷秀娘的平輩,她的兄長和弟弟早在村口候著。

谷家村的村口。

瞧著大隊人馬,瞧著護衛騎士。谷承德、谷承義兄弟二人還是頗羨慕的同時又是有一點自卑。

那等心思總之挺覆雜。不過一想著妹妹(姐姐)是這些護衛騎士的主家。

谷承德、谷承義兄弟二人又是挺起胸膛。

那自信貌似又一下子回來了。

“恭迎世子,世子夫人。”有族人喊話。

這聲音太大了。

在馬車內的谷秀娘等人當然聽見。回一趟娘家族地。皆是親戚倒不好太擺譜。

或者說憑如今費邑侯府的身份。谷秀娘也不必做得難堪,讓族人沒臉。

東方暻先下的馬車,爾後,他親迎了妻兒下馬車。

東方暻抱著小兒東方渭。谷秀娘站立在夫君身側。

“見過世子,見過世子夫人,見過世孫。”

瞧著谷秀娘一家人,有懂禮的,或者說早請教過的族人,在這等時候已經懂得給東方暻一家人拜禮。

東方暻擺擺手,笑道:“快快請起,都是親戚,不必如此。”

谷秀娘在旁邊虛扶一下二位兄弟。她笑道:“夫君有言,自家骨肉不必多禮,快請起吧。”

至於東方暻說請起,也是在一眾人跪著見禮後,他才說的話。

或者說這是下馬威也罷,還是故意的,又或無意的?端看各人想法。

東方暻只是想用一些禮數敲打一下。也免得有人不識分寸,還真登鼻子上臉的提一些過份要求。

提前把禮數做到位,讓有心人識得尊卑有別。

一些人的小心思只要不鬧在東方暻跟前,他就裝著不知道。畢竟他回谷家族地的意義在哪兒?

東方暻一直記著就讓妻子人前顯聖用的。

瞧著谷承德、谷承義的討好笑臉。東方暻也是熱忱的喊一聲“兄長”“弟弟”,這把谷承德和谷承義美的。

從村口往族長家去。這時候的東方暻一家人下了馬車,與眾人說一下客套話。

爾後,一家人又乘坐上馬車。再往族長家去。

至於谷承德、承承義兄弟,他二人也有馬車坐。就是不與谷秀娘一家人乘坐同一輛。

待東方暻等人遠去後。落在後面的族人裏,有人議論起來。

“十四小娘子不同了。”

“這不是什麽小娘子,而是世子夫人。”

“再是世子夫人,那也是谷家嫁出去的閨女。都是姓谷,可是自家親人。沒聽著世子也是這般客氣講話的。”

“對,對。”

“這是自家人。谷氏一族不同了,往後可有靠山在。”

“……”族人與來做客的親戚們是議論非非,各講各話,可謂熱鬧。

谷氏一族,族長家宅。

等谷秀娘一行人到時,谷族長家的門口也是站了許多人。

這會兒谷承德、谷承義先下了馬車。雖然下馬車前,谷承義免不得又瞧幾眼。

這一輩子他是頭一回坐上這等奢華的馬車。

“二弟。”谷承德喚一聲。

“兄長。”谷承義回一聲。

“快,長輩們都迎出來。我們兄弟不能落後面。”谷承德叮囑一句。谷承義應一聲。

谷族長這等時候沒喧賓奪主。而是請谷大福夫妻立於前面。

“見過四伯,四伯母。”

谷秀娘夫妻一見著谷大福夫妻當先見禮。

至於旁人倒是趕緊給谷秀娘夫妻見禮。親疏俱在,國禮卻是在家禮之前。誰讓尊卑有別呢。

對於谷大福夫妻,谷秀娘夫妻要給體面。可旁人嘛?那就不必了。

一眾人見了禮。谷大福當場沒多言。倒是谷族長和族老們是熱情的邀請谷秀娘一家人往宅子裏去。

這會兒東方暻開口了,也不急著進屋。而是吩咐仆從把車輛裏帶來的賀禮搬運下來。

此時就在谷族長家一一贈予各位放親。

有一說一,能來的谷氏族人今個一個沒缺席。這等時候先贈禮物,東方暻的大方讓在場的谷氏族人很開心。白得的便宜,誰家都喜歡。

得著好處,在各位族親的口中那更是讚聲連連。一時間現場的氣氛熱鬧。

族親們也會講話,就把谷秀娘一家人就差誇成一朵花。反正在族親們的嘴裏,谷秀娘一家人那是處處好,沒哪一處不好的。

真個把拿人手短,吃人嘴軟的現實演繹的淋漓盡致。

莫說族親,便是一些親戚人物。這時候的東方暻也是一樣的大灑幣。反正人來了不能空手而歸。人人到場,人人有份。

贈了禮物。東方暻又發話,當場拿了錢財請谷族長安排,費邑侯府要請族親們吃流水席面。

這等好處給,能吃能拿。莫說本來就覺得費邑侯府可親可敬的族親們。

在聽著有流水席面任吃後,他們就是更高興了。畢竟流水席面自家能吃,還能招呼了親戚同來蹭一蹭。

神京城,內城,長水校尉府。

丁芍藥瞧著從宮廷裏出來的宋姑姑。她問道:“姑姑,娘娘可還有旁的叮囑?”

“沒有。”宋姑姑忙回道。

“翁主,娘娘也讓奴婢講一回,可能是娘娘多思多想。奈何事情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”宋姑姑勸道:“還請翁主您多思量。”

“我知了。勞煩姑姑出宮一趟。”丁芍藥謝過話,又贈了宋姑姑喜封。

宋姑姑接了,爾後,告辭離開。

待宋姑姑走後,丁芍藥還在沈思。良久,她一聲嘆息。

“娘不開心。”宋蓁蓁一來主宅後院,一瞧著她娘眉間的愁緒,便是關切問道:“可是遇著難事。您請說說,女兒也想替娘分憂。”

丁芍藥瞧著閨女,這是從她身上落下來的一塊肉。實歲十二,虛歲十三的女兒瞧著是一個美人胚子。

丁芍藥自己覺得女兒明媚動人,楚楚可愛。越是想,她就會想著給女兒尋一門好親事。

“你等下去。”丁芍藥擺擺手,示意仆從們退出去。

“娘,您的擔憂可是為著女兒?”宋蓁蓁問道。

待屋中無旁人。丁芍藥不隱瞞,她說道:“皇後已經求得天子同意,來年天家要大選。”

“娘娘差宋姑姑回來報信。這事情沒抖落之前,蓁蓁,你的婚事得定下來。”丁芍藥說道。

“女兒婚事,爹娘做主便是。”宋蓁蓁回道。

對於士族家的千金們而言,享受著家族的榮耀,當然也要擔起家族的擔子。

聯姻,或者說結兩姓之好。便是她們應該承擔的。畢竟天下間就沒有光拿好處,不沾一點責任的美事。

再則說士族兒郎也多是美玉良材。自家爹娘心疼閨女,宋蓁蓁一點不擔憂爹娘會給她挑了歪瓜劣棗。

“你倒是一個心大的。”丁芍藥伸手,還是輕輕一點女兒的眉心處。

“我最知道,娘心疼我。”宋蓁蓁笑著回道。

“我這不是心大,我是信了娘親的疼愛。”宋蓁蓁振振有詞。

“你啊。”丁芍藥念叨二字。最後也是笑了。對於自己的閨女,當然是自家的孩子,自己心疼了。

承平十七年,秋。

神京城,皇城,宮廷內苑,瑤仙宮。

宋婉兒今個兒得著的消息,冷宮裏的柳充容歿了。

“也是一個可憐人。”宋婉兒感慨一回。

宮廷內苑,想活得有一點體面總不是容易事情。要麽得著天子的偏心,要麽就得有家世背景。

若不然的話,真是別人送到天家的美人,哪怕良家子又如何?

真可能像柳充容、張充媛一樣,一時興起,一下子落幕。就像是流星一樣的劃過夜空,黯淡寂滅。

“娘娘。柳充容犯了事,她沒被重罰便是看了大皇子的體面。您可不能可憐這一位。”宋姑姑勸話道。

宋婉兒的目光落在宋姑姑身上,她問道:“姑姑信柳充容真的害了二皇子?”

“……”宋姑姑沈默。

良久後,在主子的眼神盯視下,宋姑姑回道:“奴婢一介小人,奴婢信不信不要緊。就看陛下信不信,皇後娘娘信不信。”

“再說當時人證物證皆在。容不得柳充容辯解。”宋姑姑吐露真相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宋婉兒捂嘴笑一回。笑罷後,她的眼中落了淚。

宋婉兒拿著帕子擦一擦眼角,爾後,她說道:“明眼人就瞧得出來柳充容是冤枉的。”

“皇後的證據,那算什麽人證物證。”宋婉兒的眼中有著不屑一顧。

“便是陛下樂意信皇後。不然的話,柳充容豈會如此倒臺。”宋婉兒想著柳充容當時的辯解。

很激動啊。

特別是氣著皇後的一番話,宋婉兒想一想就有一點解氣。

或許擱宋婉兒的心裏,她就覺得皇後打擊柳充容有報覆的心理。

不過現在嘛,人死如燈滅。柳充容人都歿了。顯然皇後才是贏家。旁的已經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天子願意相信皇後。

想到這些時,宋婉兒的眼中隱藏了一些的忌憚。她想,皇後當真有兩手本事。

承平十七年,淮陽郡城。

東方暻在這裏做官。他也收到了神京城的家書。

“蓁蓁定親了。”谷秀娘驚訝。

她和兒子東方渭離開神京城時,大姑姐還在為兒媳人選愁,為女婿人選愁。

哪料想如今的情況居然是宋稷沒定親。他的妹妹宋蓁蓁定下婚事。

“妹妹,且看看。”東方暻把家書遞給妻子。

谷秀娘接過來粗略一看後,她合上家書。此時谷秀娘的目光落在夫君身上。她說道:“我們做為蓁蓁的舅舅和舅母,當備重禮賀了蓁蓁的喜事。”

“此事妹妹你拿章程即可。”東方暻認同。

“就是太匆忙了。”東方暻說道。

“沒法子,為著錯開來年的大選。早些定下婚事也是省得落了話柄。”谷秀娘倒是理解大姑姐的擔憂。

或者來自宮廷內苑裏宋貴妃的一些暗示。在大姑姐的家書裏也是透露了一二筆鋒。哪怕含糊其詞。可看懂了,就真懂的。

天家,制定規矩的地方。

說那裏講禮,那真講一個冠冕堂皇。說著不講禮,那又是天下間最不講禮的地方。

天家與皇權,富貴至極處就講究了成王敗寇,這才是顛不破的道理。

又過一月餘。在谷秀娘計算著她給外甥女宋蓁蓁的賀禮應該到神京城時。

在淮陽郡城的宅子裏。谷秀娘又收到他爹差人送來的家書。

“……”谷秀娘讀完後,她就沈默下來。

“娘。”東方渭從外面玩兒歸來,他一進屋,他就拿著一朵秋菊,高高興興的說道:“娘簪花,娘漂亮。”

瞧著自家小兒的狗腿樣子,這是一個小馬屁精,就會討好了長輩。

“好,好。”谷秀娘應道:“娘簪花,就數著渭兒摘的這花最漂亮。娘戴了,娘也漂亮。”

谷秀娘接過小兒遞上來的一朵秋菊,大大的花朵,越瞧瞧美。

谷秀娘領著兒子一道坐於梳妝臺的鏡前,她簪了花在發髻上。她問道:“渭兒,娘漂亮嗎?”

“漂亮。”東方渭點一點小腦袋,那像小雞啄米一樣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谷秀娘伸手,她撫一撫小孩兒的腦袋瓜子。

前面一點不開心,這會兒蕩然無存。這時候的谷秀娘挺開心。

瞧一瞧自家小孩兒的這一張討喜臉蛋兒,谷秀娘覺得她吃麻麻香,心情舒暢。

東方暻一回內宅,他瞧著的就是鏡臺前。妻子在哄了小兒,母子二人說得開心。

“最是人間風骨,占盡七分秋色。”東方暻走上前,他瞧著妻兒,說道:“這菊乃君子,真襯著妹妹。俊,太俊。”

“爹。”瞧著爹,東方渭高興,他喊一聲。喊一個響亮。

東方暻走上前,他一把伸手,一下子抄起兒子抱進懷裏。

“爹。”東方渭又喊一回。

“好兒子。”東方暻笑道:“來,爹領我兒去騎大馬。”

說什麽騎大馬。不過是東方渭被他爹抱在懷裏,然後抱到馬背上於校場內跑一跑。

對於這等事情東方渭是歡喜的。小孩兒是高興的歡呼起來。

這一日,東方渭是過得開開心心。倒是晚間時,夫妻夜話。

谷秀娘跟夫君說道:“玄高哥哥,我收到爹的家書。爹講,蓁蓁的婚事沒了。”

“妹妹,且細說說。”東方暻回道。

“這是家書,玄高哥哥看看。”谷秀娘把家書遞給夫君。

東方暻接過去大略一瞧後,感慨一回,說道:“蓁蓁命苦。”

“蓁蓁不會命苦。”谷秀娘說的肯定。她又道:“我當初替蓁蓁看過運道,她的本命之氣是青色,乃貴人氣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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